28老式自行车子说说汇集三篇
二哥和二哥的老式自行车散文
许多往事,一经回忆就是一段故事。
生活总是在快节奏中一天一天溜走,时代会不断地淘汰掉许多陈旧的东西,可是每每看到那些当年风光一时的老物件,许多的人和事便会像老电影一样在记忆的幕布上放映。
今年的寒衣节(农历十月初一)回家给已逝的亲人上坟,打开旧宅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看到的是院子里肆意地生长着的高高矮矮不知名的杂草,走进家门,屋子里细尘飞扬,一进去便闻到一种潮湿的异味,人去屋空,让人有一种伤心落泪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再到西偏房,柜子里是我们兄妹当年穿过的有大有小、有棉有单、花花绿绿的旧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块。墙角立着的是一辆二八老式自行车,这辆车应该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东西了,我把车子上的灰尘用布子擦拭干净,慢慢地推到外面,太阳的照耀下,自行车更显得“老态龙钟”:车架上一层一层裹着的塑料纸大部分已经剥落,一只脚蹬只留下中间一根铁棍子,原来的橡胶早已不知抛落到哪个岁月的河流里了,另一只脚蹬是用厚墩墩的方形木块替代做成的,周围用许多铁丝拧着,车把上的铃铛不见了,前轮的泥瓦和闸皮也都没有了,老牛皮式的车座高高地翘着,外面用一层一层的布子包裹起来,这样,骑得时候便不会硌着屁股。我到家邻居家里借了一个打气筒试着给轮胎充了气,跨腿上去,车子竟然还能用,“嘎吱嘎吱”的音符中,我骑着它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子,一股怡然自得的感觉升腾在我的心头。
蹬着自行车,不由地想起了我那已经逝去九年的二哥。
二哥乳名叫豆豆,说是老二,其实在我们同父同母的兄妹中,他就是老大,被我称做大哥的,和我们并不是一个姓氏,是母亲与前夫所生。二哥1954年出生,整整比我大十岁,在我十六岁升高中时,他已经从学校毕业进入社会许多年了,那时农村还是集体经济,二哥先是在村里务农,而后到社办的砖瓦厂上班,再后来又学了兽医,专门给生产队的骡马或者村民自己养的猪羊鸡看病,每天肩上背一个医药包,手里拿着擀面杖粗细的'注射器东家出、西家进,给牲口看过病的人家,三天两头请二哥吃饭喝酒,那时的二哥,在我眼里很神气。
就在那一年夏季,有一天傍晚,二哥不知从哪里推回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前脸眉心上,是一个由层层白色三角形峰岭组成的群山,远山后面是霞光闪烁的背景,很像早年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的电影片头的景象。一推门,二哥几乎用颤抖的声音喊着:“自行车,自行车,我买下自行车了!”他前脚进门,后脚跟着的是一群街坊邻居,眼里流露的是清一色的羡慕眼神。那时的自行车属于家庭三大件之一(另外两件是手表和缝纫机),在当时人们的眼里,不亚于现在的楼房和汽车。后来我才慢慢弄清,二哥用积攒了三年多的98元钱钱买回的这辆自行车,就是传说中的名牌产品,产自东北沈阳自行车厂“白山牌”自行车。
二哥从供销社买了许多红的、绿的塑料布,用剪子剪成细条,间隔着一圈一圈缠绕在自行车架上,用白布蘸上清油把每一根辐条擦洗得明明晃晃,一晚上的辛苦,让他的这件宝物“花枝招展”,第二天一大早便“叮铃铃”一路响着车铃,出发了。
秋天,我的中考成绩出来了,全校第一,很快就接到了成都一所电子通讯中专学校的体检通知,全家人的那份高兴心情,现在想起来,真的难以用适合的文字去描述。可是,二哥骑着他的自行车出发时,阳光灿烂,晚上回家时,却变得阴雨绵绵,这份兴奋只维持了一天便消失了:我的视力不合格,失去了被这所军工学校录取的资格。
直至现在,每每回忆往事,二哥当时那种沮丧的表情依然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二哥把我送回家里,饭都没有吃一口,马不停蹄骑着自行车跑了二十里路找到联校校长家,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当时的条件所限,村里根本没有电话),校长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去读高中,依娃儿的成绩,上区重点高中是没有问题的,但报名时间截止明天,赶紧赶着去办吧,不能耽搁。”
月暗星稀的夜晚,又饥又渴又累的二哥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坡路上,一不留神,连车带人栽到了沟里,裤子被长满荆棘的树枝挂破了,殷红的鲜血一股一股地流出来,忍着疼痛把车子抬到路上,蹲在路边歇过一阵,昏头昏脑地再去骑时,却怎么也蹬不动,仔细看时才发现,后叉断了!
二哥是怎样挪着疼痛的脚步,推着这辆摔坏的自行车走回来的,我真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因为等到他回到家时,我早已在梦乡里畅游,我能看到的只是第二天他瘸着腿在院子里修理他的自行车,脸上也有轻微的伤痕。
我顺利地上了全区的重点高中,每天不管窗外事,埋头学习,根本不知道家里为了我每月的九元伙食费,费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父亲不顾多年气喘咳嗽的老毛病,承包了队里的菜地,每天从天不明干到月升起,二哥则是找人用钢筋焊了两个架子,一头一个挂在自行车后面,里面装满各种菜蔬,转着村子去卖菜,换了的钱几乎都用在了我上学的书本和伙食费上。
我高中毕业了,我中专毕业了,我参加了工作,我结婚成家了,我的父母却相继走了,我的二哥也在2008年的仲夏,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身患淋巴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年他才55岁。我想他们,我念他们,可是我究竟该做什么?在这个破旧的院落里,双手推着这辆老式的“白山牌”自行车,我只有潸然泪下,无言无语,独自走向坟头,点起纸钱,寄托我的哀思。
一缕青烟
把纸钱和思念送上蓝天
我已身穿棉袍
我的亲人
你在那边
是否还末换单
一壶烧酒
跪洒灵前
一个人
抑头呼唤
我的亲人
无论走去多远
都会把你们挂在心尖
谢二哥的散文
谢二哥原名谢世荣,因为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谢二哥。
谢二哥的谢家是汪家街几户外姓之一。谢二哥的奶奶是我们秦家的姑娘,我喊姑姑。按辈份,谢二哥该喊我表叔。
谢二哥在汪家街当了一二十年的队长。之前是我父亲当队长,后来我父亲不愿当了,就推荐谢二哥来当。谢二哥当队长受我父亲影响比较大,他坚持我父亲当队长的原则,凡事不可太较真,针过去得线也过去得。因此他与生产队的社员能和睦相处,社员们也比较服他管。
谢二哥声音洪亮。我想他这是练出来的。那时生产队出工,都是用嘴喊。他每次喊出工都会站在正堂屋,拖长声调,大声地喊,喊上三遍,整个队的人便都能听到了。
谢二哥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那些年没搞计划生育,每家每户的子女一走出来,就像牵线一样。谢二哥的大儿子是个“拐子”,走起路来像螃蟹一样,他的耳朵比一般小孩子的大,又长得胖嘟嘟的。因为家里没有人带,那时一般都是哥哥姐姐带弟弟妹妹,“拐子”是老大,没哥哥姐姐带,谢二哥便带他到干活的地方来。大家都爱逗“拐子”来取乐。那时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便只得自己想着法子逗乐,不然憋都会把人给憋坏的。大家常常喊“拐子”走路给大家看,或者叫他做些其他动作,不管“拐子”做出的动作可不可笑,大家都会哈哈大笑。
有一天,大家又叫“拐子”走路给大家看。这次“拐子”不只是走路,他还边走边拉着大耳朵边大声说:“胖胖生了个大耳朵,走啊走不动!”他这稚气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笑翻了,好些人蹲在地里,捂住肚子,直喊“哎哟”,原来他们把肚皮笑痛了。后来,大家一叫“拐子”走路,他就会边走边拉边说,大家就像在看舞台上演员表演节目一样,笑得不亦乐乎的。
大家都知道是谁教的“拐子”。想来谢二哥是想让大家高兴高兴。
在我的印象里,谢二哥是个乐观的人。他见到人,总是会笑呵呵地跟你打招呼,好像他心里没什么忧愁似的。谢二哥见到我时,他不喊我表叔,他会喊我老师。我想,这不是因为他比我年长得多,喊我表叔不好意思。
我的辈份在秦家是很高的,有些七八十岁,儿孙满堂的人都要喊我老辈子,甚至还有喊我爷爷的。我听他们这么喊,反倒不好意思,便叫他们不要这么喊,喊名字就行了。他们就会摇头说,这怎么能行,辈份在那里,应该的,应该的。想来谢二哥当过队长,知道喊老师更尊重些吧。就像正堂屋我的`那位“满满”(我们秦家对父亲同辈人的称呼),他是秀才,大家都喊他“秀才”一样。
谢二哥爱编些打油诗顺口溜之类的四言八句,说出来逗得大家乐嗬嗬的。
谢二哥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不过他的这种生活态度我是很佩服的。
前不久,我回去跟大哥祝七十大寿。酒席上,我在代表大哥去向客人敬酒时,令我颇为诧异的是,这些先前我眼里的大人们,他们好像是突然间变得这样的苍老了,苍老得像冬天来临时坡上的那些枯萎颓败的草,当我敬他们酒时,他们的神情动作木讷迟钝。我明白了,活在我记忆中的他们,已不那么的真实,而现在的他们才是真实的。他们就像故乡山崖上那些风化的岩石,经不住岁月风蚀的。
当我看到谢二哥时,我大吃了一惊。他不但变得老态龙钟,而且整个人木呆呆的,像个木头人样。
我问其他人,谢二哥怎么啦?
他们说,你还不晓得啊?他差点儿命都没有了。
我吃了一惊,看着他们,等着他们继续往下说。
原来谢二哥的大娃儿——“拐子”,有天一大早拿把刀子跑到谢二哥睡的房间,对睡在床上的谢二哥一阵乱砍。把谢二哥的脚和手都砍断了。幸好秦建华(谢二哥的妻子)发现了,谢二哥这才捡了一条命。送到医院去住了好久才出院。
拐子怎么要砍他父亲呢?我问道。
他们说,拐子疯了。只要他一疯起来,就什么都不晓得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住起的。
那拐子的妻子和儿女呢?我问。
他的老婆在外面打工,拖起三个小的,负担重,怪可怜的!谢二哥他们只得帮着带到这三个娃娃。不然“拐子”这家人就散了。只是这么来,把谢二哥两口子拖累得够呛的了。
现在,我没能在谢二哥脸上看到那乐呵呵的笑,也没听到他用洪亮的声音喊我“老师”。我在同情谢二哥的同时,感觉到生活就像天空中的云,变化无常的。
秋天里的二哥散文
处暑一过, 和土地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二哥便忙活起来了。放置了多日的农具被他早早地收拾出来,容不得半点马虎。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因为他知道处暑一过,地里的庄稼就开始成熟了,那可是鞋里长草也顾不得薅的要忙了 。
架子车已经被他从偏房早早地搬出,看看哪里不结实,敲敲打打,修换一新。车胎是万不能没气的,几天前发现有些慢撒气,他扒下修理了一番,气已打得足足的。打谷场早早收拾打扫平整。问他这么着急为什么?他对我说:“本来就种的不多,要是秋作物黄了,堆一地,没处安置,再遇上雨天,那还不把人心焦死”。
到了收秋的时候,二哥天天盼?能有几天好天气,最好是不热的天气。为这,二哥总是看电视听天气预报,如果是好天,二哥就会眉开眼笑,假若遇上连阴雨,往往会着急的三七二十三地胡乱骂。
种了半辈子地,急性子的二哥,到了收获季节,却步履从容,像秋天的山野,不动声色地迎接季节的成熟。 于是,在他和二嫂的忙碌中,田间便多了堆成小山的玉米,码成垛的糜子、荞麦等带着汗味和成熟清香的秋物,成熟的庄稼把秋天点缀得无限美妙。已经被廋身的玉米干瘪了身躯,以沉默的方式孤独地伫立在原野上,低下了高贵谦卑的头颅 。因为是时间从它们身体里抽走了水分和骨头 ,这时候就只能看着主人翻晒着金黄耀眼的幸福和?丰收的喜悦 !
现在的农村绝不像过去生产队那会,庄稼堆在地里三五天没人敢动。如今农村家家户户地都种的少,有的人都不种地了,长年在外打工。以前玉米根本不算什么主粮,现在变了,苞谷可算是稀罕的东西了,所以是万万不能过夜的。掰下来后,二哥、二嫂便忘了口干舌燥的辛劳,你推我拉的抓紧往家里运。看着全部弄回家的玉米棒,他们刚舒口了气,又发现鸡呀、狗呀的跟前跟后。二嫂顾不上歇,就忙不迭的去伺候它们去了。喜欢老戏的二哥,打开电视在一曲秦腔牌子曲中,用一杯酽茶,一个锅盔给自己增加着幸福的营养。嘿,那幸福的滋味,像乡间的河流般淌过夕阳的`天空,撞击着季节灿烂之花!又像沉默的大地上,开出一幅动态旑旋的图景……
忙碌一天的乡村,这时候才流露出秋的神韵。夜色如水,明月高照,丝丝的潮气带着庄稼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顿生一种妙不可言的舒畅。家家的灯这时都亮了起来,只要有还没背离土地的人,都会拎着凳子坐在院子里,分享着秋天的收获。大人们都会放松起来,一边听着秦腔,一边谈论着天南海北的大事,到了第二天,家家便会挂出一串串金黄的玉米。那金黄,仿佛在显耀一秋的丰韵。
收了玉米,二哥还不得轻松,因为玉米秆要放倒,地得腾出来,赶白露前后种麦。松不得半口气。腾了地,手上的血泡顾不得挑,便赶紧送粪撒化肥。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虽然现在粪少了,但一丁点也得往地里送,错过了这个时候,堆在院子外,那还不成了累赘?送完粪、施罢肥,得赶紧瞅时间下犁。二哥孩子在外打工,他便东寻西问,打听到能帮忙的人后,便没了心事,只等早晚下犁了。没过几天,田野里都是平展展的土地,单等下种了。
地整了,二哥虽然心里轻松了,可脑筋还不放松,他合计着看去那里打个短工赚点钱,听说尿素化肥又涨价了,这地是越喂越馋,不上化肥根本打不了多少粮食,得瞅个空挣点钱。可地里的洋芋还没有挖,看来只能留给二嫂了。唉!忙了一秋,也不知折腾个啥,只顾忙呢!
听着他的叹息和牢骚,我劝他别在种地了,岁数大了,孩子也大了,该享享福了。二哥看着山川秀美的田野,看着丰收的秋天和空旷的远方对我说:“厮守田园,注定与永恒的农业相濡以沫,是一个农民的本份,我要用一把锄头守着咱们的根据地,让你和远方的孩子们觉得这里才是“家”啊!”并让我回城时多带些新鲜苞米让孩子尝尝,然后,像一面旗帜似的哼起《周仁回府》,踩着乡村水泥路上温柔的秋色向家走去……
唉!这便是爱了一辈子土地,在大地这张纸上描绘?了一辈子的二哥!把一生的情撒落在生他养他的屯字塬,并弹奏着世界上最美的旋律和音符的二哥!这就是和庄稼结了一辈子缘并永远想着我们的二哥……
关于尤二哥的春天的散文
春天里那百花香,妹妹想哥心慌慌。纳双鞋垫送情郎,一片相思里面藏。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痴情。同现在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村里的尤二哥也到了情窦初开·谈情说爱的年龄,而他所心仪的对象就是邻村出落得一表人才漂亮有加的大美人秀丽。
且说这秀丽不但像一朵出水芙蓉似的亭亭玉立,走起路来更像是一位柳腰轻摆的牡丹仙子,而且杏眼圆睁的鹅脸蛋上还有一对迷人的小酒窝,要是她粉唇轻启再微微一笑,那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聪明能干、温柔贤惠,是方圆左近出了名的大孝女。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聪颖贤惠·多才多艺的秀女子愣是让尤二哥这傻小子给碰上了,你说还不是他家祖坟上哪辈子烧了高香冒出青烟才修来这么好的福气那才怪呢 不是。
为此喜的是尤二哥就连上个茅房也都哼哼唱唱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听他娘出来串门子的时候和别人说,有时候他就是半夜睡觉都会从梦中笑着醒来好几次,哈哈你瞧这小子那点出息,真是小样样的,这可把同龄的伙伴们给气才坏了,这小子你就等着吧!看你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们怎么来摆置你哟。
七八十年代那会儿,年轻人谈恋爱不像现在这会儿联络方便,尤其是在封建落后的农村就更是多有不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你看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见面不到三分钟就敢拉手拦腰抱着走,有的胆大还敢趁机来个蜻蜓点水撞小鹿,虽然互不了解就嘴里宝贝长宝贝短的卿卿你我不离口,谁知转身屁股一扭就又拉着别人的手儿四处走,完全忘了自尊自爱不知羞,等将来有一天吃亏上当了,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悔莫及,当初自己怎么就那样匆忙草率傻丢丢。
那时候农村人谈恋爱还比较传统,有的两个人见面大多互相寒暄问候一下,连手都很少拉更别说浑水摸鱼撞小鹿了,看起来颇有点像纯洁无私的同志关系一样。尤二哥和秀丽的恋爱经过也不例外,由于大人看管的比较严,生怕年轻人把持不住自己而做出伤风败俗有辱家门的蠢事来,因此说来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两个人是很少有机会在一起互诉衷情的。
不过那些聪明能干·淳朴可爱的热恋少女也有他们自己一套独有而奇特的爱情传递方式,那就是在春暖花开、百花飘香的季节里,利用农闲或阴雨天气无法下地劳作的空隙,加班加点为自己的心上人赶制一双双充满深情厚谊和满满思念的新鞋垫,有些心灵手巧的还在鞋垫上面绣一些鸳鸯戏水,什么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类的图案或文字,以此来表达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希望,以及持之永恒、白首不分离的真情和决心。
心灵手巧的秀丽也往往不甘落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用尽全部的心思一针一线的为心上人纳一双方正漂亮带绣花的鞋垫子,利用赶庙会或者外出路过的时候趁机偷偷地塞到尤二哥的手里,然后满脸羞红还未等人家说声谢谢呢就一路小跑飞速而去,只留下一个优雅多姿的倩影送给浮想联翩的尤二哥。
此时此刻的尤二哥往往是意乱情迷半天回不过神来,那满鞋垫的清香足够他春风得意的高兴上好一阵子,有时候干脆舍不得穿,而是把它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趁人不在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捧在手心里或放在被窝里枕头边,那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几番放下又几番拿起,往往弄得是心猿意乱、浮想联翩。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不起眼的鞋垫成了当时处于热恋之中的情男少女互诉衷情提升感情的纽带,同时也把两人的心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此外如果有时候凑巧两个人碰面了,也就大不了互相问一句啥子哥啥子妹家里人一切都好吧, 脸红害羞心速加跳以及小鹿乱蹦那都是少不了的,不过双方都会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来岔开话题,不让对方有犯错 和肌肤之亲的机会,为的是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洞房花烛夜再展现给最亲爱的心上人。
由于双方父母及亲朋好友都看好这门亲事 ,所以尤二哥和秀丽两个青梅竹马、一见钟情的初恋情人,经过几年马拉松式长跑和苦熬久等终于修成正果喜结连理,在双方父母的提议下决定在尤二哥二十岁那年冬天的一个黄道吉日把两个的婚事给办了,农村人一般结婚受早栽树来早乘凉的传统思想观念的影响所以比较早,其实那年秀丽才十八岁还不到结婚的法定年龄,山高皇帝远法不责众,农村人都这样生米做熟饭先斩后奏,一家学一家纷纷效仿等结了婚有了孩子这才想起入户口领办结婚证。
凡事有了定数日子就觉得过得飞快,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尤二哥结婚的大好日子,那时候谁家要是有了红白喜事,在村里可是人人关注的头等大事,到了尤二哥结婚的前两天,村里凡是能沾上边说上话的,不管是亲戚朋友也好,乡邻同伴也好都放下身边的活计赶过来帮忙。
一时间借桌子的搬板凳的,搭棚子的贴对子的,蒸馒头妆被子的,杀猪宰羊的挑水做饭的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般来说结婚的头天晚上还要邀请吹唢呐的乐器班子来吹乐助兴,晚饭过后就有管事的叫人抬来八仙桌子放在新郎家庭院门前的广场上,摆上烟酒茶水静候乐队人员上台献艺,那时候 精神文化设施落后缺乏娱乐活动,所以凡是听说那个村子里有人家办喜事,方圆左近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会成群结队的远道而来,顿时里三层外三层把舞台周围圈的是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人们是一边如痴如醉的尽情欣赏,一边津津乐道品头论足,而台上的演员也是卯足了劲儿又吹又唱,往往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为的是留下一个好名声,以便将来谁家有了事情能够轻而易举的揽下更多的活儿,让自己的腰包和名利双双大丰收,彼此乐意皆大欢喜。
乐队表演那天,往往是到了夜里十二点人们还都还意味犹尽,不断高呼好好好,再来一段再来一段,弄得乐队人员那是叫苦不迭、疲于应付,由于第二天去女方家迎亲也是重头戏,所以这时候帮助主家前来跑腿的办事人就会上台来为乐队人员打圆场,一边给前来捧场的众人敬烟撒糖,一边笑眯眯的连声说道:“散了,散了,明天还要起早到新娘家的村子里好好表现呢,要是吹不好出了洋相,被人拦下耽误了时辰那多不好呀。'
这时候人们才极不情愿的起身,嘴里一边唠唠叨叨的说还没过瘾呢,一边文案笑笑的抽身而去。 等吃过夜宵梳洗完毕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往往就是夜里一两点了,睡不了几个小时,天还未亮门外咚咚咚的炮声就又把睡意未消的人们从床上拉起来了。
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会儿有八响雷礼炮什么的,娶亲用的'是鸟铳,里面装上猎人自制的黑火药,一支鸟铳可以连装六发,放炮的人用晒干的艾叶做燃绳,需要放炮的时候嘴巴对着燃烧的艾绳用力一吹,然后瞄准引线一点,咚的一声就像雷鸣一样地动山摇,要是在开阔地带十里八村的人都能听到,所以那时候放炮的人在人们心中的位置那可都是非常神圣的。
当时迎娶新娘的工具都是八个人抬的轿子,所以又叫八抬大轿,由于步行比较慢况且又怕一个村里有两家人办喜事给人家抢了先,所以凡是当天与娶亲有关联的人都起得比较早,出行迎亲的路线也都是早就和新娘家的人是想商量好的,一切都是为了博个好兆头,以期让新郎新娘将来能过上锦上添花、富贵有余的好日子。
等迎亲队伍到了新娘家的庭院门前,乐队也要吹上好一阵子,因为按照农村的风俗习惯还有好多礼节走完新娘才能上轿子,一时间鼓乐齐鸣炮声四起,这时候新娘子往往盛妆淡抹,稳坐闺房一副哭啼啼的样子,这叫哭嫁,一方面是就要离开家人远行有点舍不得和放不下,另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家人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不过哭归哭,摸一把眼泪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等上了轿子就立马转怒为喜破涕而笑,呵呵呵!心里那是巴不得早点飞到新郎身边撒娇献媚卿卿你我呢。
等一切礼节举行完毕花轿上路的时候,凡是遇到有村落和行人的地方,乐队还要不停地吹奏,让过路的人都知道又有一对新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了,要是有人用板凳拦住不让过,这时候不但乐队要奋力演奏,而且迎亲的人还要笑脸相迎、慌不忙跌的给众人敬烟撒糖,以求对方高抬贵手让路通行,遇到路口的大树,领路迎亲加毡的人还要在树上贴上喜帖以求喜气,七吹八停的一路走下来回到新郎家里的时候也就差不多十点多左右,开始新一轮新婚仪式,等到酒席开桌往往都是十一二点往后了。
尤二哥结婚那天由于天气晴好再加上又是邻村,所以十点钟就到家了,轿子还未停稳几个身强力壮身手敏捷的小伙子就赶紧点燃手中的干草和鞭炮,围着轿子正三圈倒三圈的来回跑,有时候如果哪个人配合不好跟不上步伐或者走错方向的话,往往是几个人挤在一块,弄得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的哄笑一番。
好不容易等新娘子下了轿子往家里跑的时候,这时候又有调皮捣蛋的同龄人从背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墨汁或浆糊什么的用力往新娘的脸上或衣服上抹去,吓得新娘子是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等到了礼堂拜过高堂行过夫妻对拜礼以后,新娘有伴娘搀扶进入洞房以后就暂时安全,不会受到一帮同龄人的恶作剧了,当然有的娘家送亲人还会陪在新娘身边生怕自己的亲人再次遭到别人戏弄。
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 ,晚上闹洞房也是一出不折不扣的重头戏,尤二哥结婚那天晚上一大群同龄伙伴早早的吃过晚饭就来到尤家准备大闹一番,尤二哥他妈怕众人年轻不懂事闹过了头,就赶紧请人做了几桌好酒好菜在上房客厅招待大伙儿,新娘秀丽也是处处提防生怕自己出了洋相又吃亏。
酒过三巡大伙折腾了一阵子又在尤二娘的劝说下纷纷离场回家休息了,此时心急如焚忍了一整天的小两口,赶紧关门进屋那是完全忘了昔日的娇羞和羞涩,两个人是干柴遇烈火,不一会儿就狂风暴雨腾云驾雾搅到一块去了,正当两人卿卿你我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听见咔嚓一声发出巨响,我的乖乖哟,原来是兴风作浪的时候用力过猛把四条腿的木床给压垮散架了,紧接着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好像下面还有人似的,这可把刚才还娇喘吁吁的两个人给吓坏了,两个人立马穿好衣翻身下床定眼一瞧顿时傻眼了,原来两个人只顾高兴,竟全然不知儿时的伙伴牛三什么时候趁人不备钻到床底下去了。
此时的牛三疼的是呲牙咧嘴哭爹叫娘的,头上还被划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院里还未来得及休息 的亲朋好友听见呼声,呼啦啦的就围上来连忙问道:”咋回事,咋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等众人跑到跟前一看,大伙一下子全明白了,望着大呼小叫鲜血冒泡的牛三也来不及责怪他了,众人七手八脚的赶紧把牛三送到村卫生所里,让医生包扎上药头上还给缝了四五针这才离去。
事后人们才知道,原来那天牛三喝多了酒,趁秀丽内急陪小姑子上厕所的机会,竟醉意浓浓的跑到人家洞房花烛夜的婚床底下睡觉去了,由于人多大伙也没有在意,还以为他提前回家去了呢。谁知道他竟躲在人家床底下听墙根去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白天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孬家伙趁人不备在小两口的婚床上做了小手脚,等两个人犹如无人之境肆意折腾的时候床却被压垮了,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只顾一个劲儿的热乎,一时大意忘了观察周围环境,让这小子钻了空子藏在床底下却浑然不知,要不是床榻压破牛三的头谁知道他还要藏到啥时候呢。
后来当牛三走在街上的时候,人们就会忍不住的逗他到:”三儿,那晚是不是故意藏在人家床下听悄悄话和观赏人家表演节目的,快说出来也让大家跟着乐呵乐呵呗。“而这时的牛三往往满脸通红摇头摆手一副讨饶状的样子说道:”不提,不提,羞死我了。“一边后退几步快速而去。
而尤二哥和秀丽也因此事好一阵子在村里见人就躲羞得抬不起头来,时间一长人们慢慢淡忘了一切又恢复如初,乡亲们的小日子又像东流水似的日复一日平淡无奇的继续上演着!······ ·
本文作者:漫舞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