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芹菜的开心说说聚集100句
说地瓜散文
上一次说了花生,这一次再文案地瓜。
关于地瓜,母亲生前常常提起这样一段往事:在我两岁的时候,正逢“三年经济大灾害”的年头,家里几天没开锅,我饿得哭都没劲了,奄奄一息之际,多亏南园二大妈送来了一把煮的地瓜干,就是这几块瓜干把我的小命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岂只是我,在那个天灾更是人祸造成的饿殍遍地的饥荒年代,多少人依赖这种耐干旱、耐瘠薄、高产的块茎作物活下来了。
由于种植季节的和栽培方式的不同,那时候的地瓜分为三种。
一种是窝瓜,俗话说就抱窝的地瓜。这是栽植最早的一茬,阴历的三月就开始了,用上一年越冬保存的种瓜,囫囵埋进垄坝上的土里,浇水以后用双手拢上干土把瓜种包住,拍成一个馒头状的瓜窝窝;大约一个月之后,随着天气的暖和,地温的提高,种瓜就会生根发芽,自然把“馒头窝窝”撑破,人们要不失时机的清除母瓜上的土,只留下底部扎根的地方,这些根茎就会慢慢地膨大,到了秋分的时候就可以收获了。这种瓜很面,淀粉含量高,一般用于晒干做牲畜饲料。
第二种也是春天栽的。不过它们栽的是瓜苗,那时候生产队里没有塑料大棚技术,地瓜是用“回龙火炕”育苗,简单地说就跟如今城市地暖结构差不多,用烧煤给火炕加温,上面畦的种瓜十几天就开始发芽,一茬茬的拔,一茬茬的新长出,很有趣。那时候火炕天天烧火,孩子们就偷偷地拿来地瓜烤着吃,埋在灶下灰烬里的地瓜软黏流油,烫烫的咬一口,嘿,那叫一个甜呐,真是笔墨不能形容。春瓜产量高,成本低,是地瓜家族的主角。
夏地瓜是用采来春地瓜的长蔓做种苗。由于生长期较短,产量一般不太高,但是夏地瓜大小一致匀称,是留着来年做种瓜用的。收获的时候直接运到越冬地窖里,时节已经接近霜降了。
从我记事时候起,每到秋收的时候,生产队就会把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地瓜用手推车一趟趟送到各家各户,那时候其他的作物大部分交了公粮,不宜贮存的地瓜就成了乡下人一个冬春的主食。家人就忙着把这些地瓜分类挑拣;先把大的,光滑完整品相好看的挑出来,准备用于贮藏。剩下的半拉受伤的、磕碰的掉皮的就留下现吃或者晒干,留在明年春天接短。
过冬的地瓜搁在炕上或者顶棚上,底下铺上柴草,地瓜就一层层的'摞在上面,中间也要隔上苞米秸秆,留下通气孔。天冷的时候,地瓜的外面还要用柔软的干草或者麻袋片、破被褥之类的盖上,以防上冻。
那时候家庭人口多,一家三代七八口人,还要养猪,所以家家都要贮藏千八百斤的,家家的土炕上都垒起一堆地瓜的小山儿。
刚刚收下的地瓜面大,硬硬的。搁上一段日子,尤其是太阳下晒几天之后,就会慢慢地软和,糖化下来,这时候的地瓜煮熟就会越来越软越来越甜,临近霜降的时候,煮熟的地瓜软的拿不起手,通红通红的流油,那真是煞口的甜。那时候妈妈在闲暇时,就会多煮一些,趁着好天切晒成熟瓜干,搁在一个大网兜里,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常常吃不饱,上学前每人抓一把给我们搁在书包里,当零食吃,就是最美味的点心了。
而到了第二年青黄不接的季节,鲜地瓜吃完了,去年晒的地瓜干就要唱主角了。一般的是加一点糖精煮着吃,说良心话,吃三两天可以,天天吃,能把人噎死,吃的人胃泛酸,而且不垫饥,吃饱了一会就饿。要是熬一锅苞米稀饭泡着吃,就顺口了。倒是磨成面粉以后花样就多了,可以烙饼,贴饼子,更可以做地瓜面条——用铳子把地瓜面团擦在滚开的开水里,煮熟捞出以后加一点海鲜打卤,鲜滑鲜滑的非常好吃。还有一道搭配的非常合理的小吃,就是把焯过的槐花挂上地瓜面糊放在盖帘上蒸煮,吃起来糯糯的甜甜的,别有风味。
当然,我最爱吃的还是地瓜面包子。这个是需要一点技巧的,因为地瓜面比较喧,没有筋道,不容易粘连,所以包子皮必须用烫面,或者在地瓜面中揉进一些芋头才能包住菜馅。那时候妈妈去海滩上挖一些野芹菜,水焯后加上一点猪肉,还加一点小虾皮,包成的地瓜面包子真是好美味!看外表黑不溜秋的,可吃起来那就让人梦萦里不忘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特定的年代造就不一样的活法。地瓜是粮食中的贱民,是草根一组,但却支撑起我们空空的肚皮,养活了我们的生命,怎么能不让我们心怀感激呢?
地瓜散文
拿一块刚从炉中取出的热乎乎的烤地瓜在手中,先不说香味如何,单就那种温中带热、热中带烫的感觉,就足以驱走三九的严寒。慢慢地剥开那层被烤得变了颜色的皮,焦黄稀软的地瓜瓤就呈现在了你的眼前,阵阵香味便会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一同挥发到冰冷的天地间。不用左顾右盼是否有人注视你,也不用在意当街而吃会有伤大雅,只要不把地瓜皮随手丢弃在道路上,你尽管享受那种香气弥漫、甘甜爽滑的美好滋味就行了。我敢肯定,所有见你吃地瓜的人喉舌间此刻肯定会条件反射地生出些许唾液,喉结也在不自觉间做几下吞咽动作。
这就是烤地瓜的魅力所在!
乡间的烧地瓜虽不及城市的烤炉里所烤出来的地瓜卫生,但滋味上却丝毫也不逊色。
印象里,一到冬天,为了取暖,农村家家户户都在正屋里的灶上烧火做饭。灶连着土炕,所烧的柴草越多、越硬,土炕就越热。每次做完晚饭后,母亲总会将几块生地瓜埋在通红的柴火灰里。夜晚,在外边疯玩了一晚上的我们回到家后,顾不上擦去满头的大汗,便跑到灶台前急不可待地用火棍从灶底那尚带火焰的柴草灰中扒出烧地瓜,吹着热气一口气将烧地瓜吃完,然后,往土炕上热乎乎的被窝里一躺,一觉就能睡到大天亮。那份温暖,绝对是现在的电褥子或电热毯所不能比拟的。
那时,农村为了多打粮食解决温饱问题,一到春末夏初就大面积地种植收成偏重的地瓜。秋天,地瓜丰收后,大人们就用自制的切瓜机没白带黑地切地瓜。成堆的地瓜在一阵阵“呱嗒——呱嗒——”之声中变成了一片片厚薄均匀的薄片,被晾晒在农家的屋顶或院子里。若碰上一周左右的好天气,地瓜片就变成了地瓜干。白白的,亮亮的,咬一口甜丝丝的。倘若遇到连阴雨天气,即使及时收到屋里没被雨淋的地瓜干再晒干后也有一种难闻的霉味。用这样的霉地瓜干做成的饼子或地瓜饭,苦兮兮的,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难以下咽。然而就是好地瓜干磨面后做成的饼子,刚揭开锅趁热吃时还觉得可以,倘若一凉,地瓜面饼子就跟塑料的一样,又硬又涩,既弹性十足,又味同嚼蜡。整天吃这样的干粮,胃就开始泛酸水,一阵阵地难受。
地瓜面、地瓜干虽不好吃,但在那生活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却救了故乡无数人的性命。
前些年,我曾把这滋味讲给邻居正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听,谁知小孩子听后却说既然这么难吃,那怎么不买饼干吃呢。如此童真的回答,真令我哭笑不得。
上初中的时候,因生活条件好转,我们队里已经不种地瓜了。地瓜自然又成了孩子们的稀罕物。特别是冬天的地瓜,经过一段时间的储藏,地瓜里的淀粉已经转变成了糖份,生吃地瓜竟然有一种稀甜稀甜的感觉。那甜脆劲,决不亚于现在的红富士苹果。当时,班里有一个和我非常要好的同学,不知为什么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就叫“地瓜”。“地瓜”所在生产队的土地因土壤全是沙土最适合种植地瓜的缘故,故一直还保留着种地瓜的习惯。到了冬季,每天的下午他都会在书包里给我装一块生地瓜到学校。谁知这一装就是整整三个冬季,三个冬季的每一天几乎就没有中断过。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地瓜”结了婚并有了小孩,自己从事着生产运输的工作,生活过得还算可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命运多舛的“地瓜”在接连发生了两起交通事故后终于倾家荡产了,而此时他的妻子又得了半身不遂的重病。为了照顾妻子和孩子,“地瓜”在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和行情考察之后,真的在他承包的土地上种起了地瓜。据说,现在“地瓜”种出的地瓜,不但有白瓤、黄瓤的,而且还有红瓤、紫瓤的,已成了一个相当当的品牌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城市里的大型超市、摆上了高级宴会的餐桌。因此,每逢看到紫瓤的地瓜,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那初中的同学。
前几天和妻子一块逛超市,我突然发现琳琅满目的食品架上竟然在显眼的位置赫然摆放着成袋的.熟地瓜干。那一条条精致的黄中透亮且长有白霜的地瓜干,别说是吃,看着就养眼。妻子见我爱不释手的样子便打趣我说看来你还是没被地瓜折腾够。我说不是没够,而是你不知道这东西怎样吃,更不知道它的好处。于是,我便给妻子讲了一个关于熟地瓜干的故事。
大约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年的二月二,农村都时兴炒蝎豆、爆玉米花,而我的一个同学却年年吃炒熟地瓜干。这种炒熟地瓜干不但外型膨胀、漂亮,而且特别香、脆、甜。被勾起馋虫的孩子们自然就回家跟大人要,结果却屡屡挨训。原因就是做这东西太费事,首先是将冬天贫好了的地瓜蒸熟,然后切成细条晒干,炒时锅里放上早就晒干的过了筛的细沙土,待沙土的温度达到一定程度时再将熟地瓜干放到锅里一起翻炒,直至将其炒成金黄色为止。然后,用筛子将沙土滤掉,将其放在冷风里降温。若不是对孩子特别溺爱,又有谁会费这么大的工夫去折腾这玩意。后来才知道,同学是个抱养的孩子,他的养父母自然对他就格外疼爱、娇惯。
妻子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良久,她问我这个孩子以后咋样了。我说这孩子以后考上了学,参加了工作,并且干得很好,现在已经是某一个局的副局长了。他也很孝顺,知道知恩图报,多次想接他的养父母到城里去生活,但老人却怕给儿子添麻烦,始终不肯去。只是每年的二月二龙抬头时,他们都会给我同学炒好一大塑料袋子熟地瓜干托人给儿子送到城里……
地瓜,本是寻常的乡间之物,却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里演绎着一出出带有深情厚意的故事,滋养着、感动着那一辈辈人的生命乃至灵魂。又以其特有的富含蛋白质、淀粉、维生素、纤维素、氨基酸等营养成分,被誉为“长寿”食品,身价倍增的同时,也令人刮目相看。地瓜的这种华丽转变,在令人慰藉、令人欣喜的背后却总有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催人思量、令人珍惜。
走出超市时,门口正好有一个卖烤地瓜的。冷飕飕的寒风中,头戴棉帽的老汉不时地翻动着炉中的地瓜,照应着生意。此刻,有几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文案笑笑地来到了烤炉前,嘻嘻哈哈地指着烤地瓜品头论足。
我和妻子相视一笑,快步走了过去买了两块热气腾腾的烤地瓜,低头深深地一闻,啊,还是那么香!
地瓜优美散文
地瓜,又名红薯,是一种极普遍的作物,又是一种极普通的食品。有人甚至把某件事办砸了,也说成是“地瓜”了,只是语调稍为变了一下。足见地瓜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
因为我的平常,似乎越是普通的东西于我也就越是久长。从记事起,直到这过了花甲,仍然于地瓜不离不弃。
童年的时候,村里不种地瓜,据说是因山里缺水。我认识地瓜,是在村头小集的地瓜锅旁。每到收完了秋,有人就从很远的地方贩来地瓜,在集上支一口锅,一集一锅。五天一集,逢二逢七,爷爷就攥着我的手,在地瓜锅前等着掀锅。我两眼盯着透过锅盖蒸腾而上的热气,那香甜的气息,让我吞咽着口水。地瓜熟了,锅盖掀开了,热气在冷风中弥漫。在温湿甜润的热气里,掌锅的称给两块,爷爷掏钱,却不舍得吃,我吃着一块,拿着一块,蹦着跳着回家了。
后来村里有了互助组,提倡种地瓜,说山里也行。村头盘起了地瓜炕,生火升温,育出了地瓜苗。田里起垅,垅上刨坑,一瓢水栽三棵地瓜。当年地瓜丰收。大人在前边刨,我在后边拾。擦擦地瓜上的土,就啃了一块,脆里带甜,好吃。中午就忙不迭地煮了一锅,吃了个够。
不久,成立了农业合作社,为了创高产,地瓜渐渐多了起来。育秧,栽苗,翻蔓,追肥,除草,直到把地瓜刨出来,下井储藏,切片晒干,我这个小社员跟着大人从春忙到秋。当然,小小的年纪,也学会了种地瓜的全套本事。
1958年来了,风调雨顺,大丰产。要十五年赶超英国,大炼钢铁,家里的锅砸了,送进了炼铁炉。村里办起了共产主义食堂,集体吃饭。开饭了,抬出一大箩地瓜,吆喝一声:“吃吧!”一天三顿。不用问明天吃什么,一准还是地瓜。我竟然也有吃够的时候,拿起地瓜来,实在不愿往嘴里送。
毕竟老人心里有数,狠狠地道了我一句:
“到了时候,还得靠地瓜救命。”
1958年的丰产并没有丰收。转过年头,吃饭就成了大问题。共产主义食堂办不下去了,解散了。粮食没了,地瓜吃完了,地瓜的蔓和叶成了好东西。在碾上压碎,再上磨磨细,烙饼子吃。大便是困难一些,可比肚皮贴着脊梁好受得多。放了学,先拎着书包上山坡,寻觅去年收地瓜干时落下的碎片。运气好,半个下午能捡拳头大的一包,娘给煮了,就是晚饭。当然不饱,那个年代又何曾饱过。
春天,南坡的地向阳,开冻早。我和弟弟扛了镢头,提了篮子,顺着去年地瓜垅刨下去,寻找落下的小地瓜。刨到一块,用手把皮一捋,那地瓜上还粘着一些泥土,不擦了,三口两口就吃到肚子里去了。冻地瓜不苦,好吃。时过四十多年,我还清晰地记得刨到冻地瓜的兴奋,嚼着冻地瓜的味道,还有吃到肚子里的熨贴。这种拾荒,不知抡多少镢头才碰到一块,忍不住,要先填自己的肚子,一个上午篮子里没有多少,可娘看了还是高兴,一边剥着冻地瓜的皮,一边夸我:
“孬好,你刨来的是粮食,比糠菜强。”
三年的大饥馑,我没有饿死,地瓜帮了大忙。
过了1960年,日子渐渐好起来,地瓜又可以尽吃了。娘摊完煎饼,总是把鏊子底下的热灰扫到一边,把洗好的地瓜码在滚烫的地上,扣上瓦盆,再把热灰覆在瓦盆上。我挑着柴禾,一迈进家门,就闻到烤地瓜的香气。扔下柴禾,扁担也来不及抽,就跑到厨屋里,扒去草灰,翻开瓦盆,那地瓜焦皮黄瓤,香气要顶倒人,咬一口真甜倒牙,直到如今,回想起来,齿颊里还隐约着那香甜。
后来进了城,栽地瓜,刨地瓜,切瓜干,晒瓜干的事自然是不做了,在鏊子窝里烤的地瓜,当然也吃不到了。但,我并没有忘却。那一年四季的劳作,是辛苦,可到了秋天,看到一块块憨厚的大地瓜排在地皮上,心里是欢乐的,用现在的话说,那成就感是欣慰的。
一天,约了几个伙计吃饭,中间上了一盘烤地瓜,每块断为两截,也是焦皮黄瓤,色香味俱在,看着就好吃。一位伙计却不以为然,惺惺地说了一句:
“就是为了不吃地瓜才出来的`。”说着放下了筷子。我乐得吃了两份。
衣食所好,概不可强勉。吃地瓜,不是吃忆苦饭,是为了不忘本;不吃地瓜,也不就上了一个层次,成了“出来者”的标志。况最近报载:
“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蔬菜榜,高居榜首的竟是红薯(地瓜)!专家解释说,红薯中的纤维含量高,每100克红薯产生的热量比米饭低1/3,维生素B【第1句】:B2的含量分别比大米高六倍和三倍,还含有丰富的赖氨酸。”
是这则报道勾起了这些零星的回忆。
我想地瓜窝在土里,那块茎土里土气,其貌不扬,远没有人参高贵;那蔓子匍匐在地上,长短不齐,毫无眩人眼目的地方,不像凌霄那样爬上高枝,放出鲜艳的花来供人欣赏。可地瓜立地不问肥瘠,旱灾来了,没见旱死,一场细雨,它又蓬勃起来;雹灾来了,打掉了叶子,打烂了蔓茎,雹灾一过,新芽又发了出来。秋天到了,它又把丰硕的果实献给人们,简直是一种铁粮食。
我们真的该夸一夸地瓜了。
地瓜缘散文
地瓜,学名红薯。从小吃地瓜长大的,吃出了地瓜腔,叫地瓜顺口,那就原谅我叫地瓜吧。老家发小知我从小爱吃地瓜,每年的这个时候都给我送来一些地瓜,使我品尝了煮地瓜;前些日子,妻在亲戚家掐了些鲜地瓜叶加豆面蒸着吃,品尝了鲜地瓜叶的味道。我便感到我与地瓜真有缘。其实,这算什么,我与地瓜的缘分老鼻子大呢,那就把它一一写出来吧。
从我记事起,就爱吃地瓜。在大集体时代,种的小麦很少,主粮就是地瓜和玉米。我从小就不爱吃玉米饼子,嫌它剌嗓子(后来我听说不少这样的),不如地瓜吃起来细腻顺口,所以,我一直爱吃地瓜。从秋天下来地瓜吃到冬天,再从冬天吃到春天,就吃的、坏的差不多了。这漫长的一个夏季里,宁肯吃地瓜干、吃不饱也不肯吃玉米饼子,这样,正好一到夏季明显就瘦下来了。有人就以为是“苦夏”,其实那是“苦玉米饼子”,我心自知。而到了秋天,收获了地瓜,终于盼来了我的食粮,我感到吃起来甜甜的、软软的,真好吃,很快就胖起来了。祖母见我到了秋天吃地瓜就胖起来了,就嬉笑着叫我:“地瓜客,真爱吃地瓜,饼子一点不动着。”“地瓜客”,跟一种鸟一个名字了。年年如此一般吃地瓜,从秋吃到冬,从冬吃到春,再幼年吃到童年、少年、青年,如此说来,我还真是吃着地瓜长大的。
我爱吃的就是煮地瓜。其实,地瓜的吃法还有许多种。可把它切成地瓜干,晒干煮着吃,也可把它切成地瓜干,晒干碾压成地瓜面,做成地瓜面单饼、地瓜面饼子、地瓜面包子、地瓜面卷子等,还可将地瓜煮熟,切成熟地瓜干晒成干地瓜,也叫“干干猴”,因晒干了蜷缩着像猴子而得名。
切地瓜干,是当年农村里的一项大工程。那时,生产队里刨完了地瓜,就在田地里分,各家留足够吃的地瓜,剩下的就都切成地瓜干,晒干作为备用粮食。切地瓜干,先要选择好晒地瓜干的地方,四处寻找抢占着朝阳有石皮子的地方,这样的地方能把地瓜干彻底晒干,假若放到泥地上晒,地瓜干就发霉,一个黑点、一个黑点的,当地人都叫长“青眼”,叫得真形象,地瓜干上一如瞪着一个个青色的小眼睛,这样的地瓜干许多人都吃过,吃起来发苦,难以下咽。所以,抢占有石皮子的地方很重要,能确保吃上好的地瓜干,否则的话,真是件揪心的事,吃着霉了的地瓜干,家里的女主人就会长时间愁眉不展,嘴里还会不停地嘟哝。
选好了晒地瓜干的地方,就把地瓜推运到那里,家里的女人们就挎着篮子放到地瓜堆附近,把切地瓜干的礤床平放到篮子上,拿着一个个地瓜在礤床上礤,切成的地瓜干就一页页地落到篮子里,切满了篮子就提到石皮子上均匀地倒成一小簇、一小堆的,男人和孩子们再用两手将那一小簇、一小堆的地瓜干扒拉开,再一页页地摆开,见了带地瓜皮的还要反过来,这样才能晒干。晒一两天后,还要再把一页页的地瓜干翻过来晒,晒三四天后才能晒干,听着地瓜干“哗啦、哗啦”响了,那就晒干了。
那时候的茫茫田野里可就热闹了,到处都有切地瓜干的、摆地瓜干的、翻地瓜干的、收地瓜干的,礤床“嚓嚓”的`礤地瓜干声、手推车推地瓜干的吱呀声、人们的欢笑声,汇成了和谐的旋律,不时回荡在乡村田野的上空。
地瓜干晒干后,就放到粮囤里储存起来,需要碾压或加工地瓜面的时候,用多少再把它撮出多少来加工。儿时常见并参与过碾压地瓜面,我现在仍能清晰地记得和邻居小伙伴推着碾磙子跑的情景,耳边回荡着碾压地瓜干的“咯吱、咯吱”声。
碾压出的地瓜面看起来很白、很白,可不知为什么,一旦做成面食,就黑不溜秋的,吃起来也肯定不如白面好吃,不过我可能有偏见,始终觉得它比玉米面好吃。我曾吃过地瓜面饼子、地瓜面卷子、地瓜面窝窝头、地瓜面包子,在我不爱吃玉米面的时候,是地瓜面帮我度过了那个年代,我得感谢它!
地瓜身上全是宝,还有地瓜叶,我过去曾吃过鲜地瓜叶。地瓜还可做凉粉、粉条、粉丝,还可做酒。这些,我都品尝过,这是地瓜的升华。
过去的地瓜曾作为主粮,是人们的充饥之物。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如今的地瓜成了新鲜、稀罕之物。每每品尝着现在的地瓜、地瓜叶,我总要回忆它的从前,因为,我与地瓜有缘。